朱伟诚 冯建三 管中祥 柯裕 卡维波:电视不必改革?电视改革无望论!

作者:朱伟诚   冯建三   发布日期:2008-09-05

「朱伟诚 冯建三 管中祥 柯裕 卡维波:电视不必改革?电视改革无望论!」正文

时间 2001年3月24日(星期六)下午230-530

地点 紫藤庐(台北市新生南路3段16巷1号,电话2363-7234)

主办单位 文化研究学会、台湾社会研究季刊、亚太/文化研究室、国科会社科中心、中华紫藤文化协会

协办单位 台大城乡所、中央性/别研究室、辅大比较文学所

主持人: 朱伟诚(台大外文系助理教授)

引言人: 冯建三(政大新闻系教授)

管中祥(传播学生斗阵)

柯裕(世新大学公共传播系助理教授)

卡维波(中央大学哲学系副教授)

记录整理:简妙如

刘纪蕙: 我要谢谢这次所邀请到的几位发言人,特别要谢谢「无线电视民主化联盟」的朋友们,他们提供了一些非常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电视深入我们的生活之中我们需要透过公开讨论的方式思考我们接受到的讯息是经过什么样的管道与体制以及此管道与体制是否有内在的问题。我就把以下的时间交给主持人。

朱伟诚: 谢谢大家来参加这次文化研究学会所举办的文化论坛活动,这次论坛的主题叫做「电视不必改革?电视改革无望论!」这是一个比较耸动的题目,基本上题目分成两个部分,第一个针对「电视不必改革?」,也就是现今电视现象的反省。在今天的发言人里,我算是跟传播界最没有关系的,不过我大概是学术界内电视看最多的人。其实很多人都没有在看电视,也许是我自己工作经验的关系,以前在英国念书的时候看蛮多电视,注意到英国的电视知识性非常强,三四年博士这样念下来,从电视上接受到一堆莫名其妙的信息,也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不知道这样讲得对不对,也许大家可以跟我提出一些更正,没有一个国家像台湾这样子,无线电视相当弱势,这是很少在其它国家看到的一个状况,以至于产生了一些问题,没有一个例子是大家可以共同判断。像有些节目在日本跟韩国,例如说蓝色生死恋,收视率竟然可以达到百分之五十,在台湾做电视媒体的人就很难想象,我们最好的收视率也不过百分之三左右,所以就发现有些奇特的现象跟国外差很多。其实大家对台湾现在的电视现况有很多的疑问,也希望借着这个机会来加以反省,提到蓝色生死恋,又可以发现一个很奇特的现象,大家对于电视都有很大的不满,有很大的一个族群,基本上都是本土制作所不能满足的,只好藉由日本电视或是外国电视来得到满足,大家对于本土的电视节目,像是吴宗宪(原本是这个礼拜的主题),也有蛮多的意见。第二个部份就是,如果我们对台湾的电视节目有所不满的话,应该要如何改革的问题。跟这次文化批判的副标题──方法论,也有关系,文化研究如果讨论到电视的问题比较靠近所谓文化政策的这个方向,除了文化诠释之外,讨论电视其实是可以透过政策研拟的过程来做一些改革,不仅只是对节目提出建设性的看法,也可以透过实际的运动达到改革。到底有没有这样的希望,尤其在新政府上台之后,因为新政府在政策白皮书上有提出一些电视改革的远景,实际改革的可能性如何,都希望能在这次的活动之中做些讨论。基本上大家对于电视有不同的看法,我们觉得电视应该往哪个方向走,都可以从这个方向(注:政策研拟)来加以讨论研究。

我来介绍一下今天的引言人。「无线电视民主化联盟」可说是这方面的主要代表,首先是政大新闻系的冯建三教授,冯老师在电视改革方面有很多年的成绩,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另外一位是「传学斗」(传播学生斗阵)的管中祥先生。另外两位则是在电视体制改革方面,能够提出他们的看法,一位是世新大学公共传播系的柯裕老师,另一位是中央大学哲学系的教授卡维波,他们不见得会受制于制度方面,可能会从整体电视的品质跟内容方面来提出他们的看法。我们先请引言人发言,每一位引言人大概讲十五至二十分钟,接下来就开放时间让大家参与讨论。那我们现在就请冯建三老师为我们引言。

冯建三: 谢谢文化研究学会今天办这个活动,让我们来这里跟大家做一些报告,和一些意见上的交换。我今天来这里,大概可以分成两个方向,有两个工作要做,不是纯粹来参加活动。第一是介绍「无线电视民主化连盟」,简称「无盟」,就像武侠小说的门派一样(一笑),这个组织目前仅限于传播界,包括学术与产业界,有线(电视界)稍微知道,传播界之外,大概很少人会知道这个东西,所以我替这个团体做一些介绍。第二个,它(无盟)推广的工作就是我们今天所讨论的一个主题有关,这个题目今天是由「文化研究学会」来办,文化研究在海外的一些情况,以前车之鉴的经验会发现,文化研究可能会被裁剪成文本的拆解,在这里我们不想重复这样的一个缺陷。文化研究还是有一些属于政策导向的东西,事实上文化研究学者也有些在关注起这样的东西,在台湾,其实台湾的文化研究探讨层面蛮宽广的。

我先简单的从「无线电视民主化联盟」做一个自我介绍,这个社团是在去年的三月三十一日成立,经过了七八个月的准备,平均一个月超过一次的会谈,在去年十一月二十日左右,联合国有一个电视日,利用那个时机正式成立。成立之后我们就陆续的做了一些事情,包括现在还在做的,我们希望从论述上的一些掌握,作为无线电视改革的一个目标。比如说,目前我们有些成员参加了新闻局外包的研究案,探讨无线电视改革的可行性,已经谈到了可行性的这个层次。研究报告出来后,我们会印出报告,大约一千份左右,发送到关心这个议题范围的朋友手上。接下来还有一些成员会陆续向研讨会申请这些研究案,我们并不是很单纯地以为,把研究案包下来,把这个官方正式的东西吃下来,这样就能够推行,当然没有这么容易。过去六七年来跟立法院的接触,我们都知道政府是在做什么的,我们不会那么天真地认为做了什么工作,就一定要达到什么目标。另一方面,如果这些工作不做的话,推动的时候就会更加的吃力,目前我们有推动长期计划的打算,像去年三月三十一日到现在,已经快进行一年了,我们是想象,如果再做个一两年能够有成绩,那也可以。可是到底要做多久,以后会怎么演变呢?能不能继续存于运动型的社团内,我们也没有把握。台湾目前有许多电视改革的团体,他们的诉求和我们有一些共同的地方,但异质的地方也是很大。所以「无线电视民主化联盟」,对外来说,我们是个「专业」的包装──传播界。传播界有教师,有学生,有记者,大概就是指专业上的诉求。从事这样的一个推动工作,这个团体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具体的就是等一下要和各位报告的「四句口号」。四句口号的第一句,就是「反对彻底私有化」。为什么反对彻底私有化呢从一九九五年「党政军退出三台运动」以来,三家电视台的占有率是非常高的,如朱伟诚所说,台湾电视的收视率已非常零散,但当时的情况还没有这么严重,当时三家电视台还是主要的电视台,有一个运动发起说党政军就是这三台,表面上看起来这是没有问题的一个诉求,但它背后隐藏的问题是「党政军怎么退呢」?全部把股份私有化,全部卖掉,大概是这样的诉求。这样的诉求也就是说,彻底把台湾的无线电视台私有化了。但现在我们的诉求是一个负面消极的反对,反对无线电视台彻底的私有化。当然回过头来就是说,我们有我们的想象,在台湾现在的政治环节里面,我们还是有机会,让某些电视台没有办法私有化,那这就牵涉到第二句「台视华视公共化」。公共化的层次很多,有人听到公共化就会很紧张,又是小提琴的,又是歌剧的,就像我一些朋友从英国email回来,讲到在英国看电视的经验,他说英国人怎么这样的没活力呢?整天都是正经八百的,听批评时事、分析时势,而台湾就是那么的有活力,有那么多的综艺节目等等。所以公共化会令我们有非常多的想象,谈到公共化,有些人会觉得很好,这是多伟大呀!属于公共领域的原则,需要捍卫,或者要去争取、巩固或是扩张,有人可能会想到这个。但是另外也会有人想到是对某些节目的压抑,会觉得说我的节目不符合公共化,所要用公共化来压抑我。总而言之,大概有非常多不同的想象,等一下我还会继续做说明,我们所谓的公共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的想象可能是哪些东西。那么第三句话就是比较空洞了──「中视民视专业化」。我们知道专业化这个东西,是看你怎么说。第四个空洞化的程度就更大一点了,就是「无线电视民主化」,我并不是说我们的联盟很空(一笑),空才是最大的,可以包容很多东西进来。做这样的运动并不是没有野心,或是格局很小的只是要搞台视或搞华视,我们的想法可能不是这样子。但我们也没有办法在这样的阶段、这样场合之外的地方,讲得太多。在这样的小团体里面,我们可以把这样的东西讲得较清楚,让大家有更进一步的了解。但目前在台湾,你谈到媒体改革或者是任何的改革,我们会觉得这是时代的错误,困难度很高。相对其他的社会运动,媒体可以批评其它人、可以报导其它社会运动,可以报导其它的议题,但反过来让媒体报导自己、批评自己,提供版面或时间自己进行反省,这样的空间却很不可能。当然不是只有台湾,各地都会有这样的一个困难。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媒体改革的困难度就会更高一级。在这样的格局里,我们现在紧抓的就是,「state」(政府)被改革的可能性大于私有权被改革的机会。在台湾目前的格局,我们的台视华视会有这样的条件,有可能成功,不管它成功改革的幅度有多大。这里我们有一份数据,几个层次的改革,能够达到哪一个程度,我们先不管,只要能够达到最基础的目标,我想能够给予我们一份微薄的信心,对一些运动会有一定的帮助,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再来讨论台视华视的成长。

在这个大改革背后,对我们有利的一部分是这个样子的。平常我们可能比较不容易注意到,几乎所有国家,它的国营事业都在进行所谓的私营化,只有一个产业是例外的,这个产业就是电视广播业。你看日本的NHK,看欧洲所有公营国营的电视台,除了法国社会党在一九八五年,密特朗把电视台私有化给他的一个朋友之外--密特朗这一点是很糟糕的,全世界并没有看到电台被私有化。这个和我们二十年来看到的产业私有化背景,差异是很大的。这样的一个基础,我们在台湾的一些主流印象不容易去体会到这些,因为我们比较容易接受美国的信息,这一点会在我们推动的过程中加以强调。这只是一个重要的基础,全世界的电视生态,或是广播生态,台湾的问题是非常基础的,这并不是朱伟诚所说的收视率变得很零散的问题,而是在于产权结构,我们几乎是彻底的私有,台视、华视所谓的党政军所有,基本上也是属于私有的一件事情,这是第一点。那么第二点,我们完全没有否认,过去二十年来,电视生态受到市场营运利润的压力。没有这样的否认,也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理解,所以今天我们谈的台视华视,以及今天所谈的改革方向,基本上是不违反、也不可能违逆这样的原则。所以我们「台视华视公共化」的诉求就变成一个简单的要求,就是它的「产权,ownership」。事实上我们是主打着ownership的部分,认为产权应该拿回到我们的topic(话题)中,拿回来之后,要怎么做一些改变、改革,那是以后阶段的问题。所以第一个就是要求产权和经营权的公共化,这是无盟今天诉求的最重要的一个改革。也正因为这样,有很多人问我们说:「节目会有什么样的改变吗?」「会有什么其它好处吗?」我们确实福利比较少,刚刚我稍微看了一下,这边有提到一些东西,我觉得是需要从各个方面来补足这一个缺点。我们的术语就是说在产权上要做一些调整,唯有在这个技术改变之下,我们才能有其它改变的空间以及可能性的推动。如果这些东西都不变,有些节目会变得不好有人抗议,或者是有些广告有问题有人批评,这样的事,我们觉得不管是现阶段或是以后,都会存在,因为总是会有人对电视不满。在台湾也是有这样的状况,如果没有去挑战、拿到产业结构的层次来谈,抗议与批评容易只变成对某种东西的压制,而改革便会遇到这样的困境。所以,我们直接诉请产权的改革。可是一般民众或是常看电视的人,感受到的其实是节目本身,他们会觉得「节目内容的变化和产权怎会有关系呢?」这个部分,我们只能朝一大方向去说明。目前台视、华视有营运困难的情况,去年的营运很困难,出现了第一次「有线电视六十几台」的收入加起来超过「无线电视台四台」的收入,大概是一百六十几亿比上一百四十几亿,第一次超过。但即使是台视中视华视哇哇叫,中视盈余还有两亿一千万,民视也是两亿一千万,华视大概是最多的,四亿五千万,台视大概有两亿。即使是在去年最遭的情况之下,台视华视的盈余,大概还有六亿,我们可以想象,这六亿如果能完全回流于节目的制作,

上一篇 」 ← 「 返回列表 」 → 「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