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只是思想的外包装 ──程益中专访

问：你的发刊词让人感受最深的是充满激情。因此有人说，南方都市报最可怕的不是内容，不是管理，也不是营销手段，真正厉害的地方在于激情，不但领导有激情，而且能调动员工的激情。你同意这种说法吗？

程益中：激情只是一个方法问题，一个管理策略问题。我们最有价值的其实不是激情，而是思想。最动人的是思想，最有力量的也是思想。《南方都市报》和《新京报》对中国新闻事业的发展，做出了探索，产生了价值，形成了思想。我作为这些报业思想的总结者和发言人，感性地说出了一代报人的心声。激情只是思想的外包装。

问：11月11日，四个一叠加在一起，含有原初的意味，选择在这样的一个日子诞生，是否也蕴含着创世纪的豪情？“历史开始了”，你在发刊词中的这句表白，我们是不是可以进一步理解──北京报界重新洗牌的时候开始了？

程益中：阅读应该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我不想把话说得索然寡味。11月11日，有那么一点寓意，一元复始，四海归一，一点豪气。我之所以用大事记的口气说话，是因为我们真的有一点理想，想干一点有意义的事情，想创新；不创新，毋宁死。

问：这次《新京报》北上，虽然有《光明日报》合作和政策背景，也同样受到了一些障碍，为何异地办报或者说报业扩张会如此之难？

程益中：北京也是中国的一部分，广州也是中国的一部分。北京也好，广州也好，都是一个社会制度下的行政辖区。如果先进的搞不过落后的，那是一件可悲的事情。报业跨地区经营，建立全国统一的报业市场，势在必行。跟其它行业比，报业已经落后了。这当中最大的障碍是地方保护主义。地方保护主义已经成为中国之公害，已经成为中国依法治国的障碍。国家应该在这方面加大治理力度。

问：从前面几期看，《新京报》主攻的方向之一是时评，在外地市场办报，“负责任”和“市民化”哪个更受欢迎？

程益中：新京报的言论要求“积极、稳健、有见地”，号召有责任感的公共知识分子建议时局，代言民生，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不瞎说，不乱说，不妄说，要建设性地说，这跟“文人论证”是有区别的。“文人论证”可能出现的问题是慷慨激昂却不着边际、不得要领。“负责任”和“市民化”不是对立的，而是统一的。“市民化”并不等于低级趣味。

问：以《外滩画报》为代表的上海市场，以及以《新京报》为标志的北京市场，南方报系的扩张现在已全国成为一种现象。但是我们也看到上海的报业即使在注入外地力量，在经过初期的一阵烽火后，依然有不温不火的旧样，你是否觉得《新京报》也会如此？另外，你如何评价《东方早报》这几个月的表现？

程益中：我去国内一些大城市出差，住在与世界同步豪华的宾馆里，早晨在明亮安静的餐厅里喝咖啡吃牛油面包，遗憾的就是找不到一张可以看一眼的当地报纸，这时候就有一种独立于世界之外、被世界?弃的感觉。这不是一件小事情。这样的城市还敢说自己是国际化大都市吗？报纸是城市的形象、门面和口碑！报纸办得不好，城市的形象就受损，城市的门面就难看，城市的口碑就不好，城市就显得畸形。

《东方早报》的情况我不了解，没有发言权。我能说的是，《新京报》是《新京报》，《东方早报》是《东方早报》，没有什么关系，也没有可比性。

问：浙江报业现在竞争也非常激烈，而且诞生了一些报业品牌和报业现象，无论是报纸的品质和版式都具备一定的实力，但是和浙江企业在全国扩张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浙江报业可以说基本按兵不动，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程益中：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