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蕉风：不转不是中国人，苟合时代的隐微写作――评微电影《附近搜索》」正文
微信和陌陌在10年后声名鹊起，应该归功于网络时代的寂寞男女。号称“约炮神器”的“摇一摇”与“附件搜索”功能，满足了时下都市人新奇猎艳的心态。然而网络传播的便捷与速度，自媒体所能覆盖的受众人群，又让这些由线上转线下的男男女女苟合之余涌起一丝隐忧。网络时代是一个苟合的时代。
祝高攀和鲍传伟的《附近搜索》之前，雷政富和海天盛宴的视频图片已经在新浪微博转发了将近2个月。如果没有网络，我等升斗小民，应该永远无从知道鬼斧神工的“快枪12妙”和“外围女”“绿茶婊”。公知大V常言：围观就是力量！围观改变中国！很可惜，大部分中国网民，是只有围观，没有行动的；而中国也没有因为围观而被改变。我想今天我们应该要重估自媒体所谓的道义资源和道德力量，除了少数独立知识分子利用业余时间上网扔两句批判体制的良心话以外，大部分人在网线那头干的就是窥探别人隐私也让别人窥探自己隐私的勾当；同情、公义、抗暴、与哀哭者同哀哭，这些关键词不过是少数宗教教徒、山寨自由主义者和左派爱国愤青画地为牢的道德高地罢了，他们对政治体制改革和社会公平正义的贡献值为零。在最热门的自媒体话题，“艳照门”“性爱视频”总是雄踞榜首。
后现代是一个不断颠覆神圣价值的新纪元。网络是后现代的产物，自然充当消解崇高的工具。网络给予了前所未有的互动性和现场性，却也不断分散人们触摸实存的注意力。几年前日本做过一个调查，火爆的虚拟游戏《虚拟人生》和HIGH GAME《电车之狼》的玩家，多是现实生活中狗苟蝇营的鼠辈。现实和虚拟的巨大错位，使得我们这个时代实存的人面临存在感的视差。在轴心时代的圣人和使徒的馈赠里，人类好歹有矫正视差的眼镜，比如经典；到了这个时代，我们已经没有这副眼镜了，而偏偏有人还热衷于制造比如微信、陌陌这样的有色眼镜。不亦怪哉？
《附近搜索》是导演在微信时代所进行的隐微写作，片中的“三姐”就是一个道德隐喻。三姐骗钱固然可鄙，那些利用微信猎色的男人更加可恨。没有买淫男，哪有卖淫女，这是常识。雷政富事件中，网民公知众口一词地追捧赵红霞为“反腐斗士”，已显示出着这个时代的怪胎。好在三姐只是在事件成为既定事实之前就收手亮底牌，不至于沦为“肉票”，倒也比城管的“钓鱼执法”干净得多，毕竟挣的也是血汗钱。这个微信诈骗团伙的杀手锏是宣称自己有“粉丝超过20万的新浪微博”，显然已经是准一线大V的级别。捉奸在床的证据一旦曝光，就不仅是后院灭火的事情了，很大可能性被炒作成公共事件。这就是前面我说的苟合时代的一丝隐忧。我们知道雷政富惊世骇俗的12秒最先也是在微博曝光。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娇躯空对月。E时代的病症大抵连接的就是严肃叙事背后的后现代的去中心化，所以一切显得速食快餐主义。在微信上寻找ONS的人和在微博上传播艳照的人一样，将人生有限的注意力献祭给工具理性而不是价值理性。所以指望自媒体承担什么宪政民主是可笑的，只敢躲在屏幕后面敲键盘动鼠标的口炮党围观再多也改变不了中国。倒是三姐那超过20万粉丝的准一线大V级别的微博，或能透视神圣隐退背后庸众狂欢的微言大义。导演说的就是这个理。
《青稞》之后，祝高攀和鲍传伟新片，“不转不是中国人！”。